【Elrond】明日天涯(十四)算计

忽然开了两天会,呵呵呵,顺便挖一挖。

国师大人莫非是个弟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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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回到林府的时候,药铺的事已经收拾好了。

管家迎他进府,一路絮叨至书房。

虽然放火有些过了,但没伤人,好歹掩得过去。

待管家说完,他也把帮巴德查找出来的洛汗山庄凶手的武功路数写明白了。

“送到河谷城给巴德。”埃尔隆德把管家推出去,“我睡一会儿,二少爷回来了叫我。”

一觉睡到明月东升,林迪尔还没回来。起来换身衣服,喝盏茶,翻一阵坊间流行的话本。

不多时,听见有人进了院子,直奔书房。

“给你。”书还没放下,林迪尔已冲到了跟前,递过来一包东西,“他买的。”

生怕沾上自己,林迪尔急急忙忙地撇清。

埃尔隆德看着一起进门却落在后面的瑟兰迪尔,只觉好笑,“陪完贵客了?”

瑟兰迪尔点点头,没说话,掂量着小毒妖含愤带恨的那句“你去问他”该怎么问。

埃尔隆德见色知意,“小林去问问厨房备了什么,晚上我们就不出去了,院子里喝酒罢。”

林迪尔高高兴兴跑出去。他才不喜欢和那俩在一间屋子呆着,怎么呆怎么别扭。

“你想说什么?”埃尔隆德伸手拨弄着系在点心纸外的绳结,垂目问。

“你那铺子是小毒妖放火烧的。”瑟兰迪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我知道。”

“你知道?”

“那药铺的郎中也就得罪过他。”

瑟兰迪尔没细品这话的意思,当然也品不出来,“那药铺的郎中如何得罪他了?”

“你如何知道是他?”埃尔隆德不答反问。

“中午九间堂吃饭,遇见他了。”

又遇见?埃尔隆德笑,“好巧。”

“什么意思?”瑟兰迪尔没明白。

“你在这城里来来去去二十来年,怎的从前从未遇见过他,这些日子来来去去却总是照面?”

“从前就是遇上了,也未必有印象。”瑟兰迪尔道。

埃尔隆德笑,放下绳结,捧起茶盏。

瑟兰迪尔也笑,几分尴尬。若果真遇见过,就凭小毒妖那行径,要没印象可不容易。

他往埃尔隆德跟前凑近了些,“他说你羞辱他。”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埃尔隆德垂目看着茶盏,好像那没灵没性的东西比瑟兰迪尔还好看。

“也不是信,就是,”瑟兰迪尔想了阵,决定还是照实说。“他那样儿看着挺可怜。”

“是挺可怜。”埃尔隆德笑笑,“挺聪明伶俐一个人,家学不说渊博,却也足够琢磨。虽有家道中落之苦,但若是细心研习,东山再起也未可知,却偏偏把自己作贱成这样。当真可怜!”

“你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瑟兰迪尔觉得自己找着了漏洞,“他那对家是瑞文戴尔,还能东山再起?”

说完,还怕埃尔隆德不明白,特意补一句,“你时常四处走动,总该听过瑞文戴尔,这阵子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隐约听说过。不过好像是说这锅是他爹的,怪不得瑞文戴尔?”埃尔隆德抬头看他,虽然心里很想顺手拿手中的茶盏砸他,面上却一片诚恳,“殿下见多识广,给我仔细说说?”

眼见这锅扔不出去,瑟兰迪尔哈哈两声岔开话题,“我倒听他提过只言片语,大概家道中落之后,只身飘零江湖,不得一日安生,哪里顾得上家学?”

埃尔隆德也哈哈两声。且不论真假,这般似有非无藏山露水的经历对瑟兰迪尔这般良善仁义的贵公子而言,却是对路得很了。

“所以,咱们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罢?”瑟兰迪尔道,诚心实意的。

埃尔隆德点头,“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你昨天……”

“我给他下了药,叫他若跟人上床,就气血逆行,生不如死。”

瑟兰迪尔愣了,好半天,打量着他一脸平静,不像说笑,“这个,这个好像不像你会做的事。”

“只要他证明不是另有所图来勾引你的,”埃尔隆德道:“我就给他解。”

“你是不是想多了?”瑟兰迪尔愕然。

“情愿想多了,也不要措手不及。”埃尔隆德道:“碰巧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三番五次碰巧遇见你,背后另有所图。”

这谁说得清楚?至少现在说不清楚。

瑟兰迪尔闷了一会儿,细细想一遍小毒妖的言行举止,巧归巧,但似乎并无异样,“我还是觉得不好。”

“你尽管觉得。”埃尔隆德道放下茶盏,起身往外走,“喝什么酒?”

“小珮,”瑟兰迪尔一把拉住他,“小珮,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危,怕我被人暗算。”

埃尔隆德抿抿唇,回头看他。

“但这件事,不合适。”瑟兰迪尔继续,“且不说小毒妖并未伤害我,仅凭几次偶遇,不可推断其有罪。只说你本是世家公子,素来仁厚大气,更不可如此自低身份。”

埃尔隆德看着他,看着他一双比浩瀚星空还璀璨的蓝眼睛,看着那双蓝眼睛中的关切与恳切,默然良久,“就像你说的,这阵子外面乱乎乎的,那位大国师和公主也都不是寻常人。万一哪里疏忽了,如当年义父一般,你让我怎么办?”

竟是为这个?瑟兰迪尔想起林迪尔的话,只当他深困于林洛希之死,心疼了,目光愈加温柔,“林叔叔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埃尔隆德一听这话,便知他没明白,可也不能说得更明白了,“你就当我蛮不讲理一回。”

“小珮!”

“本也不碍着什么,对不对?真心喜欢他的,不会随随便便拉他上床。他若想乱来,有这个管着,反倒规矩些。”

瑟兰迪尔扶住了额头,他怎的忘了面前这位本就是道理本尊。

“我记着这事,时机到了,自然替他解。”埃尔隆德知道自己胜利了,语气轻快起来,“我喝雪醅,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瑟兰迪尔哪里还能想要喝什么呢?

月上中天,月色如水,月光下纤毫毕现,水光盈盈,的确是喝酒行令的好时候。

萝林公主凯勒布里安也正对着满桌糕饼点心,感叹,“埃索洛伦虽地处偏远,这点心和糖果却好吃,酒也好。”

“人怎么样?”甘道夫呼出一口烟圈,笑。

“人嘛,陛下九五之尊,自有天子之威,不乏长者之慈。殿下国之储君,自有蓬勃之气,不乏敬畏之心。萨如曼大人国之重臣,自有安邦之计,不乏进取之能。”凯勒布里安道:“都很好。”

甘道夫颔首,“那位呢?”

“那位,”凯勒布里安思忖,“那位倒比从前见的更谦恭多礼了许多。”

“可他偏偏不该是那么谦恭多礼的人?”甘道夫听出了公主语气中的迟疑。

“不管他如何的谦恭多礼,他们家欠小星沫和小星穹的都得还。”

甘道夫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烟斗,烟头一点红光,明明灭灭,“瑞达加斯特已经到了魔多,正在想办法混入国师府的药研局。”

“需要多久?”

“很难说。”甘道夫道:“从前药研局广纳天下岐黄高手,如今却是门第森严。”

“母上还能支撑多久?”

“如果拿不到夕颜草,或者找不到能救命的高人,最多九个月。”

凯勒布里安柳眉轻颦忧心又起,“索隆与陛下谈得顺利麽?”

“尚可。”

“那他就快回去了?”

甘道夫磕了磕烟斗,“难说。据萨如曼说,索隆此来除了与陛下和殿下商议盟约,还想寻人。就目前看,寻人进展迟缓。”

“寻谁?”

“不知道。”

“一直见他一个人来来去去,他没带人跟着?”

“没带人。说是本来就有私事要处理,若带了人,怕公私不分惹误会。”

“说话也好听。”凯勒布里安叹道:“他要找的人会不会是小星穹?”

“怎讲?”甘道夫微觉讶异,颇有些时日未曾听见这个名字了。

“今天随口试了试。他那个反应,比年前母上与他家主上会面,母上一剑逼到了他家主上面前的时候还剧烈。”凯勒布里安将糖果铺子的往来说一遍。

“那年倒是有传言,说小星穹殿下离开国师府了。但是,也就是传言。”

“若说小星穹在国师府,为什么不让他亲口跟我说?就派人传了一句话,要解除婚约,这可不是亚尔诺做派。”

“国师府一向如此行事。”

“不管他要寻谁,可既然有这种事,就更不好办。”凯勒布里安沉吟,“总不能给陛下惹麻烦。”

“老臣本来也不赞成公主的这个法子。”甘道夫叹气,“国师府武功独步天下,索隆大人据说又是天赋非凡。就算他半个随从都没带,老臣真不认为以你我二人之力能制他。”

“您这就古板了。”凯勒布里安笑,“我们二人不行,就再找行的人嘛。”

甘道夫连连摇头。

“这事我来办。您好好跟陛下和萨如曼大人聊着,好好盯着瑞达加斯特去拿夕颜草。要是他能把夕颜草拿到手,也就没这回事了。”

“您打算找谁?”甘道夫哭笑不得,“这许多年来,老臣听闻的能压过国师府一脉武功一头的,唯有您的母上,洛林的陛下。”

“您还记不记得国师府前家主怎么死的?”

甘道夫一怔,“记得。据说被叛逃国师府药研局的……”他忽然住口,盯住了凯勒布里安。

“那个所谓的叛逃者,据说本是瑞文戴尔宗主,之所以投往药研局,就是想在岐黄与武功一道,一探国师府的深浅。”

“吉尔加纳德已经死了。”

“有徒弟嘛!”凯勒布里安笑道:“您就没听到些传言?”

“人生地不熟,对方又高深莫测,公主还是谨慎些好。”甘道夫忧心。

“您放心。此事关系母上性命,我不敢掉以轻心。”凯勒布里安正色。

“您要真这么打算,就别天天追着大国师抬杠。”甘道夫点头,多少感觉轻松了些。

“这个您不懂。”凯勒布里安柳眉弯弯笑靥动人,“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乱叫的狗不咬人。我天天杠他,他反倒不会防我。”

甘道夫愕然,哭笑不得,“公主,您哪里学来的这等粗俗之语!两位陛下若是听见了,定要骂你。”

凯勒布里安不以为意,“我们现在要做的事,都不是按宫里的规矩能做好的,必须要学些其他的玩意儿。”

甘道夫笑起来,眯着眼睛看她,“殿下,老臣还有个办法可以先试试。”

凯勒布里安一双杏眼盯他好一阵,“真的假的?可不要是为了拦我随便编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编呢?”甘道夫摇头。

“您说?”

“您想啊,天下这么大,萝林没人能治的病,其他地方未必找不到人治。”

“怎么找?我去大街吼一声说,本宫的母上染无名之疾,求神医一位?”凯勒布里安故意抬杠。

此事机密,即便在萝林朝中也不曾声张,只说女主需修心悟道,闭关三年,朝中事宜王夫代之。

甘道夫哑然失笑,“您不必大呼小叫,但可以让人替您招呼。”

“愿闻其详。”

“您是萝林储君,首次出使埃索洛伦,若忽然生病,陛下与殿下必然会遍寻大医为您诊治,索隆大人多少也不会好意思作壁上观。”

凯勒布里安想了想,摇头,“有点难。我就算能立刻生病,也生不了那么厉害的病。”

“装啊,”甘道夫语重心长,“殿下,装!您说您病了,谁敢说您没病?敢三番五次斩钉截铁说您没病的,就是大医。”

“万一没这个大医,我怎么办?最后需要装死吗?”凯勒布里安又发现了漏洞。

“您忽然就好了呀。”甘道夫道,带着好像公主真的大病忽愈的惊喜,“病来病去,本来就玄乎。您忽然病了忽然好了,也很正常。”

凯勒布里安托着腮想了一阵,神色一亮,露齿而笑,“高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承让,承让。”甘道夫继续眯着眼睛吧嗒烟斗。

此时,这两位一心“算计”的索隆大国师也正在浅斟慢饮,与他俩共享一片大好月色。

一位英挺俊俏的年轻人恭恭敬敬为他斟酒添香。

“你还是低估了瑞文戴尔的威慑。一句话,便压得江湖平静无波。”索隆微笑。

“是。属下估计不足。”年轻人垂手俯首。

“待葛利马入京后,去哪里?”

“去河谷城找希优顿。”

“河谷城,你最初的安排本是寄望于河谷城为洛汗和刚铎出头。”

“是。”

“河谷城一脚踩在朝堂,一脚踩在江湖,巴德武功也很好。这个选择很好。”

“但属下低估了巴德的稳重。”年轻人道。

“巴德现在在做什么?”

“从武功来路追查可哈穆尔。”

“武功来路?他未与他俩照面,如何看出来的?”索隆一点惊讶,这本事了得。

“从死人身上看出来的。”年轻人道:“林迪尔的兄长,林府大少爷,是个郎中。”

“郎中?只怕这不是个随便的郎中。”索隆笑,“这郎中的武功,需得在那两位之上,才能把它捋明白。对了,林洛希几时又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据说是七年前收的螟蛉之子,视若己出,宠爱有加。不过他大多数时候不在城里,只在外游方行医。”

“游方行医……”索隆想起今天日间似乎听人提过“大少爷”,“本座寻个机会先会一会,你小心不要惊动他。”

“是。”年轻人有愧色,“只是本次计划既低估了对手,又低估了盟友,到现在连个水花都没有,属下惭愧得很。”

“刚铎那枚戒指也是你的手笔?”

“不是。属下也好奇那枚戒指的来路,却还未追查出来。”

“难怪,本座也觉得你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索隆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求大人指教。”

“叫葛利马不要去河谷城,改去国师府找萨如曼。”索隆道。

年轻人恍然大悟,“不错,瑞文戴尔放出话了,谁敢收留葛利马,就灭了谁。却不知若是萨如曼收留了葛利马,瑞文戴尔如何处之?”

“怎么说话,就不用本座教了罢?”

“不敢有劳大人。”年轻人道,又迟疑,“属下还有几颗棋子,想偏劳大人指教是否放对了地方。”

“跟你的预期有差?”

“尚无。”

“那就按你的计划放着罢。”

“是。”

“关于瑞文戴尔,还有什么需要本座知晓?”

年轻人沉吟片刻,鼓了鼓勇气,“当年吉尔加纳德可能并未将表少爷押在瑞文戴尔。属下到这里快五年了,乘当年的混战找遍了瑞文戴尔,又找遍阿蒙兰斯,埃索洛伦也差差翻过一遍,并无蜘丝马迹。”

索隆沉默片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年轻人不敢再说。

索隆起身,“昂哥立安过几天过来,到你这里,不必来见本座。”

“是。”

“不必送。”

月影西移,树影婆娑。

他独自一人走过长街小巷。

热闹已散,一城静寂,却不知哪里传来隐隐箫声,如诉如泣。

他驻足,从袖中摸出一只荷包,从荷包里摸出一粒松子糖,塞进嘴里。伴着丝丝的甜意,恍惚听见有人笑嘻嘻地叫“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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